3月17日，4批湖南支援湖北医疗队共219名队员踏上归程。一个多月前，他们无惧生死，慷慨出征。在武汉各方舱医院，他们奋勇冲锋、无私付出，圆满完成了患者“零死亡、零感染、零返舱、零事故、零投诉”的工作目标。

　　抗疫烽火急，英雄百战回。今天，伴随着他们归程的，是欢笑，是泪水，是鲜花，是掌声，是激励，是期盼，更是憧憬……

　　谁言归程疾？载不动，这多情！

　　别情总是深似海

　　3月17日，是回家的日子。在武汉市江夏区，早上5时30分，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呼吸内科主治医师孙爽就被生物钟唤醒了。她将方舱医院的工作证和荣誉证书，还有武汉的慰问信、当地媒体报道的报纸，一一装进了行李箱。她说：“这些是我的珍贵记忆，都要带回家。”

　　上午，张伯礼院士及刘清泉院长、江夏区区长张利特意为大家举行了一个简单又隆重的欢送仪式。“江夏区区长精心为我们准备了感谢信、抗疫奖章，并授予我们武汉荣誉市民称号。区长的话道出了我们的心声：没想到分别来得这么早！”湖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护士谭晓茜回忆说。

　　在武汉市武昌区，前来送别的人们也早早守候在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的驻地门口。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的护士胡静，特意赶来送别曾并肩作战的“湖南妹妹”刘玉姗。戴着口罩，两人泪湿眼眶。“好了好了，今天我们不哭啊。以后，我还要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呢！”胡静安慰着刘玉姗。

　　说再见的时候到了，第三批国家中医医疗队（湖南省队）40名队员，一个接一个摘下口罩说出自己的单位和名字。“虽然一起战斗了几十个日夜，但此刻我们才终于见到彼此的容颜。初次见面，即是离别，真的很想用力拥抱每一位没穿防护服的战友。” 湖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护士长朱海利想起那临别的一幕，心里依然不舍。

　　下午3时许，并不是饭点，但驻地的服务群里，响起了吃面的通知。原来，驻地工作人员得知湖南医疗队回程的高铁是在晚上，特地请来了师傅，给每个人煮了一碗热腾腾的拉面。煮面的热气，在每个人的眼里都凝成了一片汪洋。

　　“亲爱的工作人员，感谢你们这段时间来的默默付出，使我们在这里的生活得到了充分的保障，也让我们感受到了武汉人民的热情以及抗击疫情付出的巨大努力……”离开驻地房间之前，孙爽手写了一封“小情书”，向这个城市道别。

　　湖南医疗队队员们依次登上开往高铁站的大巴车。车窗外，保洁阿姨、送餐大叔、拉面大叔、消毒小哥、采购小姐姐，还有自发前来送行的附近居民，都在用力挥手告别。“那一声声由衷的感谢，还有看樱花、吃热干面的热情邀约，都让我们心里暖洋洋的。”常德市第一中医医院护士蒋含钰说。

　　这是一场向英雄致敬的送别。一路上，制服上闪烁着荧光色的交警和铁骑，身着藏青色制服的城管，戴着鲜红臂章的志愿者，沿途的路人，让空旷的城市变得温暖。队员们情不自禁地合唱起《我爱你中国》《浏阳河》等歌曲。当G547次列车载着队员们缓缓启程，车厢满载的，是深情，是不舍。“我们都相约明年再来武汉。这一个多月，我们天天是驻地、医院两点一线。再见时，我们定要好好欣赏这座城市的美。”蒋含钰说。

　　付出爱收获感动

　　与一个多月前出征时的紧张相比，归程的车厢充满着轻松愉快的氛围。“高铁上，乘务长、服务员都对我们很好，他们跟我们合影、录视频，说‘你们是英雄’，让我们很感动。” 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领队、湘雅二医院副院长徐军美说。

　　“我们虽然辛苦，也收获了满满的感动。”蒋含钰说，在车厢里，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照顾过的患者。在领取分发物资的时候，他们会主动上前帮忙；在交接班的时候，他们即使有问题咨询也会耐心等待；在得知医护人员可能要离开时，有的人还偷偷地哭了好几次，“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他们一一道别。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彼此照顾，彼此依赖，像亲人一样。”

　　“到武汉的前两天很冷，夜里的温度低到零摄氏度，后勤队经常要在户外工作，很多队员几乎要冻病了。无奈之下，我在网上向武汉网友求援，没想到当晚就收到了300多片暖宝宝，很多都是楼栋长、小区业主一片片凑来的。”回忆往事，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后勤队副队长冯国强动情地说。

　　“在武汉的每一天，我都被武汉人民感动着。”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中医院急诊科护士长彭放告诉记者，马路上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大家都自觉在家里隔离；保洁员、安保员好多都是志愿者，他们不惧风险。3月17日，还有患者在微信群里为湖南医护人员写了深情的送别诗。

　　“留在我们心里的，还有共同战斗过的来自不同省市医疗队的战友情。河北队的放射技师们，教我们下载一个软件，把CT影像传到患者的手机上。广西派来的护理队没有医生，有人不舒服我们安排医生看病；他们将带来的桂林米粉送给我们吃，酸酸的，跟我们湖南米粉不一样。”徐军美说。

　　“我很想念每天送我们上下班的公交司机。”南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护士刘春艳说，有一次，她因为临时加班晚了2个多小时，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叫司机过来送她回酒店，却发现司机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她了，“这样微小的感动几乎每天都有，说也说不完。”

　　回家的感觉真好

　　一路风尘，满心雀跃。3月17日晚，湖南英雄们终于回到了家乡。

　　列车还没有停稳，站台上的人已经奔跑起来，手里拿着鲜花，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同事的妻子和女儿都来了。隔着车窗，他们就来了一个大大的隔空拥抱。”看见这一幕的刘春艳，心里也满是喜悦。

　　列车停稳后，队员们情绪高昂地走下车。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不少人热泪盈眶。“回家的感觉真好啊。”浏阳市中医医院肺病科男护士宁港笑着说，在开往集中隔离酒店的车上，大家就点起了烧烤和啤酒等外卖。

　　“隔离酒店的环境太好了，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家乡人民对我们这么好，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徐军美感叹道。虽然是隔离休整，但徐军美并没闲着。3月18日早上一起来就忙着总结工作经验，晚上还参加了一场视频会议。

　　回到衡阳入住隔离酒店的蒋含钰，这一天睡到上午11点多才起床。“到家乡了，终于安心睡了一个好觉。”她说，休息好后，她计划利用14天的隔离期给自己充充电，“这次去武汉，我见识了很多老师。他们都很厉害，我要好好向他们学习。”

　　刘春艳计划把自己最爱的吉他捡起来，还要好好总结工作经验写点文章。“隔离期结束后，我想陪外婆和姐姐补过一个生日，陪陪家人，享受平常的生活。”（记者 余蓉 段涵敏 易禹琳 龙文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