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黔阳古城一隅。记者 何 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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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穿越了历史风雨的古城、一条条承载着时光密码的街巷，漫步在湖南怀化的古城内，感受着它们独特的气质：保留古色古香的原生态，又不失活力盎然的烟火气。
如今，当地探索在修缮保护和文旅开发之间找到平衡点，城内的居民、创客、游客，延续着古城的生命力。
湖南省怀化市，自古以来为交通要塞，因其多山且地域广阔，保存下来为数众多的古城和传统村落。千年历史的沅陵古城、2000多年建城史的芷江古城、会同县的侗族村寨……可以说，这里有着一座中国南方古城的“博物馆”。
具有代表性的当属黔阳古城和洪江古商城。近期，古城内各商铺逐渐复工复产、有序开放，记者两次入城探访，寻找它们的故事。
原汁原味，山城特色十分浓郁
怀化向南，车行不到1小时，看到两条河流怀抱着的一片古建筑群，便是黔阳古城。这片约0.85平方公里的古城，最早距今2200多年，是历史上黔阳县城所在，保存了明清、民国时期的数百栋建筑，是湘西地区明清时期古城镇的典型代表。2013年，黔城古建筑群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如今，城内有4000人居住，原居民占九成。“有大量原居民，这是黔阳古城区别其他古城的一大特色。”自小在古城长大、退休后又致力于研究推广古城的陈志明老人说。
走进老电影院改造而成的民宿，木质长条矮桌上摆放着几把茶釜，85后创客、民宿老板谢岱曦正在给顾客盛茶。
谢岱曦曾是上海某公司高管，2017年辞职，在古城租了一家窨子屋，自己动手设计打造成“黔阳荟客厅”，成为城内独具特色的精品民宿。“我喜欢这个古城，可以欣赏独具特色的清代建筑，还可以和住在这里的邻居聊天。它是一座宁静的城，没有开发后的商业气息。”谢岱曦说。
确实，黔阳古城有其独特的气质。漫步在石街上，犹如徜徉在一座巨大的江南古建筑博物馆。
城内建筑，多为明清时期所建，街巷格局和建筑风貌保存非常完整，县衙、南正街、万寿宫、钟鼓楼……会馆、书院、宗祠、庙宇比比皆是。古建筑群以多进的天井院、湘西窨子屋、前店后坊式商贾铺面房为街景特色，九街十八巷，具有浓郁的山城特色。
这座古城还留下了不少文人墨客佳话。在外沅水之畔的芙蓉楼是全国重点文保单位，唐代诗人王昌龄任龙标县尉时，曾在此留下“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的佳句。
试水文旅，开发市场收获人气
从黔阳古城，沿沅水方向，驱车约30分钟，抵达巫水、沅江汇合处，一片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群落便是洪江古商城。
和黔阳古城中原住民较多有所不同，洪江古商城的形成和商业有关，城内住的大多是做生意的商贾巨头。这里历史上是湘、滇、黔、桂、蜀五地的物资集散地，不少大船载着桐油、原木沿沅江而下，通过洞庭湖进入长江，抵达全国。
在怀化的古城、古镇、古村建筑群落中，洪江古商城的规模最大。“七冲八巷九条街”，建筑面积近30万平方米，保留了380余栋明清古建筑。2006年6月，洪江古建筑群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漫步在街巷中，走过一栋栋高墙深院飞檐的建筑，几乎仍可触摸到明清时期这一地区的繁华。“清末时期，洪江古商城常住的商人及家眷有3万多人。”洪江区区委常委、宣传部长吴祥深说：“尤其是抗战时期，各种物资在此聚集，一度超过30万人。”
“自从洪江古商城推出明清穿越游模式以来，逐渐成为汉服爱好者的打卡地。”章斌4年前从摄影记者转行，在古商城创办了一家湘西汉服主题文化情境体验馆“惜时国风馆”，收获不少人气。从“养在深闺人未识”，到试水文旅市场，两座古城近年来均大力发展旅游，以旅游推动保护。《恰同学少年》《一代洪商》等30余部影视作品在两座古城取景拍摄，成为热门旅游景点。洪江市还在黔阳古城积极发展民宿产业，古城区内有各类民宿22家、客房200多间。
和谐共存，传承保护历史风貌
怀化的古城有种独特的味道，那就是原生态。一座座穿越了历史风雨的古城、一条条承载着时光密码的街巷，几乎如当初一样保持原貌。城中的居民们，则延续着古城的生命力。
傍晚时分，推开黔阳古城邱氏祠堂的大门，70多岁的杨老太太正跟孩子拉家常：“我不爱住儿子的楼房，住在这里，有邻居们陪着。几间房，一个月只要30多元租金。”如今，黔阳古城的居民，大部分住的是公租房。
“我们探索在原生态传承和文物保护利用、旅游开发之间找到结合点、突破口，做到和谐共存、协调发展。”洪江市文旅广体局局长张卿荣说。
近年来，洪江市在古城保护方面下足了力气。2015年至今，黔城古建筑群共争取国家文物保护经费1838万元，完成了一期修缮工程，二期修缮方案和消防方案已获批准。2016年以来，洪江市还筹资8000多万元，完成了保护修缮和提质改造项目30多个，黔阳古城保护和旅游基础设施景区面貌明显改善。“这些做法有效地改善了古城百姓的居住条件，保护了历史文化风貌。”洪江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杨卫说。
洪江古商城在保护、开发方面投入力度更大。近年来，国家文物局下拨专项资金，完成了常德会馆、苏州会馆等建筑修缮、消防、石质文物保护工程。地方也先后投入1.59亿元，抢修了药铺、潘家大院等危房古建筑100余栋，排除险情50余处。
黔阳古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也是一座活着的古城。但与一些古城的喧嚣热闹相比，黔阳古城多了一份安静，甚至有一丝寂寞。“完整、真实，是古城留给我们最为珍贵的资源。”古城的保护者说：“我们期待古城人气更旺，这需要依靠市场的力量。在找到合适的‘婆家’之前，我们希望守住这份安宁与清静，保护好古城的历史风貌。”
《人民日报》（ 2020年03月06日 12 版）